Fin.(肖根)

社会你八耻:

六一快乐。


——




1.


Shaw背过了身去。


她不是那种小女孩的性格,Root知道这一点——她转身的目的不是为了等自己叫住她,而是真的准备转身离开——但就在Shaw准备迈出那一步的时候,Root第一次有了尝试一下的冲动。


但那个名字被Root油然而生的巨大压力哑在了嗓子里,她意识到死亡的分量因为这个名字而变得沉重起来,Shaw这个简洁有力的单词成了一块千斤重的砝码,拉扯着Root的舌头。


Shaw没有迟疑的迈开了脚步,她也许是真的生气了,因而忽略了本应有的那句再见。


Root看着Shaw踩着纽约的积雪离开的样子,她戴了一顶不算可爱的帽子,在恍惚间Root看到了一根线头,但Shaw走的很快,那根线头也随之消失在相同的色块里。


接着,她的Shaw走进了人群之中,不算出挑的身形时常被路人挡住,Root的视角有限,但看不见Shaw并不会让她觉得失措——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感到恐惧呢。


 


她从生出这个感觉到被一颗子弹洞穿了眉心只不过隔了那么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她说不好自己是不是察觉到了痛感,但她的本能让她调转了目光——


Root对着Shaw离开的另外一个方向伸出了手,优雅,或者不怎么优雅的倒下了。


 


Shaw转过身,而Root已经不在那个拐角了。


最终,她尴尬的咽回了那句再见。


 


2.


Root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的揪着一朵野花,十足是个少女的模样。


她在等Shaw的时候总是这样故作姿态,偶尔要用左手去撩右边的头发,偶尔要舒展一下自己的长腿——其实Root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但谁也说不准Shaw的口味,她并不介意多尝试几次。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车子轰鸣的声音,Root这才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显然那不是什么好车……她讨厌Shaw和她约会时每况愈下的品味。


那辆破败的老爷车终于在路口停了下来,但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孩,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艳到近乎艳俗的玫瑰,Root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嗤笑——在这种地方约会,可不适合这样年轻的情侣。


那个男孩似乎对这里也不太熟悉,他拿着一张纸条仔细的读者,夹在腋下的玫瑰花似乎刺痛了他,让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非常有趣,Root立刻偏过头去,嘴角带上了一点嘲讽的笑容。


那男孩可能看见了这个笑容,因而朝她这儿走了过来,Root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也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好意思的神情,她有很多种方式化解这点尴尬。


 


不解风情的男孩仍然没有认输的意味,他径直朝着这儿走了过来,表情有一点严肃——看起来是非常开不起玩笑的那种人。


可Root面前从来没有开不起的玩笑。


不过那男孩最终还是停在了Root面前,他没有冲上来吼她,或者打她什么的,只是停下来重新看了一遍那张纸条,然后蹲了下来。


“她在加护病房,”男孩对着Root的膝盖说着,“让我来……看看你。”


男孩把玫瑰放在Root面前的空地上,随即就露出了一点笨嘴拙舌的本能,他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是老人的护工,我叫ERIC……嗯……你要好好的。”


男孩自己大概也觉得这不合时宜,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苦笑了一下,最后对着Root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在他上车前最后的一瞥里,Eric意识到没有风的墓碑旁,有一朵小花正在颤抖。


大约是眼花了吧。他想。


 


3.


Fusco有一个讨厌的单词,是以S开头,读起来像个名字——


 


Shaw一枪打爆了男人的头。


“你快点。”


那个男人的脑浆四散,其中有一部分就落在Fusco的脑袋上,他忍着恶心白了一眼Shaw,“时间还很多。”


“我晚上还有事儿,”Shaw的语速很快,“所以,快点。”


“你还能有什么事儿,”Fusco继续和老式的保险柜缠斗,防火面具让他出了一脸的汗,而他每次停下来擦脸的时候必须得完成一个走到两米开外去关闭电锯的动作,“你难道会有社交活动吗?这可真是难以置信。”


“我本来今晚应该在迈阿密的海滩上喝到吐血,”Shaw翻了个白眼,他们同时闻到了脑浆被烤熟的香味,“而不是在这做人脑BBQ。”


“我也本来应该在家抱着我的小毯子和威士忌看着电视上的老年节目睡过去的,”Fusco终于剖开了一个切面,但他没力气再喊话了,先跑去关闭了电锯,“而不是陪你拯救世界。”


“是啊,”Shaw恶狠狠的说着,“我们都没义务。”


这应该是句气话什么的,但Fusco的幽默感像是被隔绝在面具之外了,Shaw也嘬了嘬牙花子,“东西拿出来吧。”


“剩下的交给我吧,”Fusco隔着厚重的手套拍了拍Shaw的肩膀,“在机场报个警什么的。”


 


Fusco有一个讨厌的单词,是以S开头,读起来像个名字——


Shall。


 


这世上已无他们的本应该。


4.


Grace造访了Harold的病房。


他的妻子为他带来了水果和鲜花,还有几本爱尔兰诗人的诗集,她为他读了一小段。


Harold从单词里面听出来了一些美妙的韵律,就像他曾经写代码一样的灵感,但这些语言的美妙转瞬即逝,他不再能抓住它们,这使得这个老人看起来充满了绝望。


“没关系的,”Grace柔声的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


Harold低下了头,重复着这首诗的最后一句。


“可你死了,我亲手将你埋葬。”


 


仿佛一句咒语似的,Harold从这个平静的梦中醒来,他想要坐起来喘上几口气——


 


但他突然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他瘫痪的第十二年了。


 


5.


“你应该出去约个会。”


巧舌如簧的退休警官唯有面对自己的儿子时会变得有些奇异的笨拙,但年轻的男人看起来连这种对话也疲于应付。


“爸爸,”儿子在电脑前拼命的输着代码,“我有约会……在网上。”


“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浪漫,”Fusco直接帮他儿子合上了电脑屏幕,“我说的是正式的、出去约会。”


男人无可奈何的摊开手掌,“您根本就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你应该发现一个姑娘,”Fusco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咕哝,“一个小伙子也行。”


他的儿子笑开,“不,爸爸,和我约会的是更厉害的东西。”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但似乎笃定他父亲听不懂一样,“我可能发现了一台真正的人工智能,它一直在像我发出邀请……”


“她,”Fusco嘟哝着,“是她。”


“好吧,”男人无奈的看着Fusco,“她……反正她不能和我结婚,如果您一定要这么说……您做什么?”


Fusco有些唐突的掀开了男人的笔记本,他把自己的儿子赶到一边,死死的盯着毫无变化的电脑屏幕。


 


“你听着,”Fusco恶狠狠而又无可奈何的红了眼睛,“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6.


Shaw疲惫的结束了一天的任务。


从华盛顿回到自己的公寓——一间在Elias名下的房子,Shaw以一个叫Laura的名字点了一份热狗外卖,她在订餐备注那儿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多一点”这个词来搭配后面的辣酱。


之后她就去洗了个车,在把自己也搞到浑身湿透之后,Shaw在门口找到了自己的外卖,她大概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先狼吞虎咽的站在桌子旁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然后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热水澡,Shaw甚至还舒服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但直到她把右脚踏进浴池里——


 


她意识到今天回来的路上路过了Root的墓地。


可自己没有停下来。


 


7.


“教授,”年轻的女孩儿充满恳求的看向坐在那里系围巾的教授,“我们必须得谈谈。”


“恕我直言,”年长的男人温和的笑了笑,“你自己明白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可操纵性。”


“但是……”女孩快要哭出来了,“教授,您提到过的……”


“提到过和操作是两个概念,论文中我为你标注出来的两个部分还不能有任何方法实现。”


“……也许我们离人工智能只差这一步了呢?”女孩有些心碎的看向自己手里的U盘,“您说过也许有办法解决这样的算法。”


“我,”教授凝视着女孩,“已经尽力了。”


“我需要您的支持,”女孩低下头,“您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靠近人工智能的人了。”


“我会给予你所有我能做的支持,”教授终于系好了他的红色围巾,“但有些事情,暂时还不在你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那么,”女孩叹口气,“教授,您真的相信人工智能会出现吗?”


教授的腿脚不太灵便,他朝教室门口走了几步,最终停了下来。


 


“不,”他推了推眼镜,“老实说,我从来都不相信。”


 


8.


Shaw坐在长椅上,Bear舔了舔她的手,纽约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这是难得安宁的一刻。


她身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Shaw的惊讶浮现在了脸上,她警觉的左右环顾了一下,但Bear朝她膝盖拱了拱,这才让Shaw意识到——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电话铃没有停,像是一个邀请。


 


她谨慎而小心的站了起来,右手始终揣在兜里,握着枪,她害怕这是个陷阱,但没有人能抗拒上帝的诱惑。


电话铃还在响着,Shaw犹豫了一下,左手悄悄的摘下了听筒。


 


“你被耍了!”


和电话同时出声的是周围突然冲出来的拍摄组,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热情洋溢的善意的笑容——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个被耍的路人既不放声大笑,也不充满愤怒。


她只是握着听筒,用力的握着听筒。


 


9.


The Machine计算过一次终极。


但只有Root得到了那个号码。


 


“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他会毁掉一切……包括你。”


Root犹豫了片刻,但那个号码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他隔着图书馆的铁门,为她递来一餐热好的饭。


“Ms.Groves,”他平静的看着她,“今天过得好吗?”


Root摇摇头。


“不算好,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10.


“它有93%的几率会毁掉你们所有人。”


在一次颇为漫长的计算后,The Machine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针对的是Shaw的那一句——


 


“你大费周章让我去抢银行金库,就是为了这么个旧硬盘?”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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